以下为网易科技对刘小乐的采访部分记录:
网易科技: 能否先请您介绍一下目前研究的进展以及主要的研究课题?
刘小乐: 我现在是哈佛大学生物统计系和计算生物学专业的教授,同时也做很多高通量基因组学方面的实验,主要是在癌症精准医疗的方向。
我们觉得在未来几十年里,高通量数据生成和大数据挖掘合在一起,真正对于精准医疗非常好,真正做到因人而异,给人个性化的医疗方案,我觉得在癌症里会有很大的发展。
现在我们希望通过我们在科研上对癌症越来越好的了解,能够找到复方用药的办法,比如癌症里大家一般知道有化疗放疗,但现在还有很多靶向药物非常好,哈佛做了很多这方面的研究。表观遗传学,表观遗传是指,我们的DNA都一样,但每个细胞都不一样,这个区别主要是表观遗传上的区别,可以想像,干细胞从山顶滑下来一路分化,得了癌症相当于滑雪掉进沟里了,我们怎么可以用表关遗传的药物把这个系统平衡调节一下。我们认为靶向药物主要是去邪的办法。
最近还有免疫治疗的办法,有点像扶正的办法,表观遗传学又是平衡的办法。
我认为这三方面的药很互补的。能够找到针对每一个病人肿瘤特异性的情况,根据肿瘤微环境里变异的情况、免疫调控的情况,还有系统平衡到底掉到哪个沟里了,是不是能针对每个病人找到最好的复方疗法,对病人真正起到治疗作用,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。
网易科技: 癌症是人类一直在攻克的大课题,很多网友想了解人类什么时候能攻克癌症,另外,攻克癌症面临哪些挑战?
刘小乐: 其实Dana-Farber最开始起头的Sidney-Farber是发明化疗药物的医生,在他的启动下当时美国的尼克松总统发布了国情咨文,希望攻克癌症,做了50年好像还没有解决。当时大家对癌症完全不知道,癌症是很复杂的疾病,在七十年代、八十年代大家对癌症机理研究差很多,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从技术上、数据上对癌症整个机制更加了解,最开始怎么得病的、怎么转移的、怎样有了抗药性,都比原来懂得多,这方面的数据也越来越多了,在国内得了肺癌吃的药,现在有很多靶向药物在临床上使用,有些病人产生抗药性还有第二代药物可用,我们不能说完全攻克,但实际上病人的生存期延长了。
有些病人使用一代药只要能用上两三年,也许就能等到下一代药物过来,这样也许会把癌症变成慢性病,不会一谈癌大家就吓死了。
我相信现在中国和美国各大药厂都非常努力,包括科研院所对癌症研究的发展也非常快。不像早些年大家头疼医头,脚疼医脚,以前是根据部位治疗,到底是肝癌还是脑癌,现在在美国是根据癌症里的变异来决定,哪怕这个人得了脑癌,那个人得了肝癌,但如果是同一种变异,也许就可以使用同一种办法治疗。
现在我们觉得就算是同一种变异,但可能免疫的微环境不一样,或其它系统不一样,可以做得更精准,这就需要更多数据,原来美国的副总统有一个登月计划,也是希望通过政府、通过公司一起合作,更多投入,以生成更多数据支持科研的发展,希望对癌症有更好的认识。
我们并不能说治愈所有癌症,但我相信在现在年轻人的有生之年,大部分癌症是可以得到治疗的,也有治疗的,现在还有早期筛查等很多相关科研在做,在国外有很多做液体活检的公司,虽然现在技术上还有些早。技术上也有很多发展,早期筛查很多时候需要技术过关,这方面现在也有很多新的发展,我相信前景会很好。
网易科技: 您刚才谈到精准医疗和整个生命科学领域,在中国创新创业中也是非常受人关注的领域,您觉得在产业界、投资界、科研界三方应该怎样合理,把更多成果推到社会、应用到人们的生活中呢?
刘小乐: 现在在产学研结合方面,以前美国大部分都在加州硅谷,现在我觉得在波士顿、纽约、新泽西、圣地亚哥有很多地方都开始做起来了。
现在国内有很多高校的老师都出来创业,政府和基金也有兴趣投这个产业,原先中国大部分生物早期都是在做服务行业,有些是服务于科研院所,有些是服务于国外的大药厂,但这些年中国也有很多自己研发的新的靶点和药,很多新起来的公司也要开始做新药研发,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振奋人心的现象,虽然这里面可能会有一些泡沫,有一些企业倒下来,但我认为这种大方向是非常可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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